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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评论】在熟悉的地方寻找“风景”————陈弘电影文学作品选《云山迷雾》读后

2019-01-05    来源:《永春文艺》2018年    作者:郑其岳  浏览次数:487
 

    继1995年出版第一部电影文学作品《纱窗女魂》之后,事隔21年的201611月,陈弘兄又在香港风雅图书出版有限公司推出了第二部电影文学作品选《云山迷雾》,当然在创作电影文学的同时,他还出版了中篇小说集和散文集等。这些有目共睹的成绩,一方面说明他在文学艺术创作上的多面手,即小说、散文和电影文学的多管齐下;另一方面也说明他在电影文学创作上倾注了不少的心血,这在闽南地区也不多见。原因主要在于电影文学创作是一个“广种薄收”的行业,不仅基于能发表的刊物少,而且能搬上银幕的又是微乎其微,所以作者经常会做无用功。

      与这种不良的状况相比,陈弘兄还算颇有不错的运气,以资证明的是,他昔日创作的剧本《鹤·永春秘籍》,经过改编的电影《永春白鹤拳之擎天画卷》,已于2014年在全国院线上演;后来他的另一部电影文学剧本《白鹤心缘》,又经改编后成为电影《徒弟》,并于去年10月在泉州市的泉港区开机,估计不久就能与观众见面。两部反映永春白鹤拳的姊妹片,皆以故土特色为元素,不能不说是永春文化的一大收获。虽然两部影片在二度改编后往喜剧和商业化的类型上转化,与原剧本差别较大,甚至可以说是面目全非,但毕竟他的剧本是无可非议的母本,而编剧的第一把交椅也顺其自然地属于他。

      记得20多年前认识陈弘兄的时候,就知晓他经常出入电影院并写了不少影评的文章,刊登在永春电影公司编辑的《永春电影》小报上,甚至攀上最高级别的《电影艺术》等报刊,让人耳熟能详,这可看作是他对电影文学创作的发端。后来更为锦上添花的是,他又相继调到永春县委组织部和广电局从事电视宣传工作十数年,既扛摄像机爬山涉水,捕捉精美的镜头,又当头头和导演,指手画脚。这些工作,使他和影视艺术更加紧密地融为一体,也结下了不解之缘,因而热爱影视文学创作也就成为水到渠成的事情。

      曾有许多作家鉴于自身的经验说过,生活往往比文学更精彩(大意如此)。是的,文学上写的故事,生活中都发生过,而生活中发生过的故事,文学中不一定写过。换一句话说,生活就是创作的源泉,这是老生常谈的观点,也是颠扑不破的真理。乡土题材是许多作家孜孜以求的创作资源,不论是贾平凹的故乡商州,还是莫言的故乡高密,无不如此。陈弘兄作为永春人,当地的山水风光和人文情怀已融入他的血脉之中。在他的新作中,处处散发着故土的芬芳。那里,既不仅有永春白鹤拳、柑桔、篾香的身影,也有闽南红砖厝和深山中的工艺美术厂的丰姿等等,这一切都深深地打上故乡的印记。如在《白鹤心缘》的剧本中,围绕着鹳仙村(也就是现实中的观山村)白鹤拳的传承和创新从而展开的一系列故事,把周围的百丈岩、仙洞、普济寺的自然美景和人文传说纳入其中,还把仙岭的桂花产业发展也串在一起,乡土气息极为浓郁。

      又如在《香缘》一剧中,笔触所及的达埔镇作为中国香都,不论是汉口村琳琅满目的香品、耳熟能详的香厂隆达,还是与高校挂钩的科研单位等等,都充盈着卫生香的魅力,可谓一支香融进丰富多彩的故事。

      是的,在熟悉的故土里筛选题材,捕捉情节,也是一种“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做法。由此我想到著名的儿童文学作家曹文轩先生在《这里也有很好的风景》一文中写道:“我觉得,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真的是非常幸运的,因为这块土地向你提供了太多太多这个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好故事,我们一定要善于挖掘这些资源。”

      一般来说,第一次接触的旅游景点或者某些事物,往往会给人以新奇的印象,更容易给作家艺术家触发灵感,这是陌生化的效应。所以有人说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是有道理的,因为一切似乎已司空见惯,形成了审美疲劳,在一定程度上麻痹了艺术感受力的神经,迟钝也就在所难免。但是反过来,熟悉的地方,只要深入其中,或者变换角度,作为故土那种文化地表下的富矿,尚存在许多有待挖掘的资源,甚至达到取之不尽 ,用之不竭的程度。这就需要作家具备艺术的眼晴,即第三只眼,在寻常中发现不寻常的东西,在熟悉的地方发现新的景点。

      陈弘兄在《白鹤心缘》中,紧紧抓住永春白鹤拳这种传统武术的传承和创新的“牛鼻子”,使男女之间的情爱以及观念的分歧和冲突,包括当地的花卉产业都融进了武术的灵魂,做到刚柔相济,动静结合。

      做生活的有心人至关重要。作者在一次下乡调研活动中,遇到一位村长向他诉苦,说是为了工作竟然成了被告。原来当时全县为了全面消灭柑桔树的黄龙病,不得不实施砍伐烧毁病树的举措,个别承包户就将村委会告上法庭,村长不得不站在被告席上。作者抓住这个具有悬念的切入点,结合长年累月对永春芦柑发展过程中的了解,进行深度把握,情节、人物和矛盾水到渠成,一部颇具地方特色的电影剧本也就应运而生。

      红砖厝在闽南地区司空见惯,由于这种建筑皆为农村里的大户人家所有,具有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历史,可谓金碧辉煌,精雕细琢,特别是砖雕、木雕、石雕各具形态,颇具艺术和历史价值,有些还被列为文物保护单位。可是以前有一段时间里被盗和走私现象严重,让一幢幢红砖厝千疮百孔,残缺不全。《红砖厝的故事》就是围绕保护与盗卖这一矛盾去构思的。但是表面上看,貌似文物走私犯罪活动的人却是精心保护文物之人,直到结尾才揭开谜底,让人恍然大悟,可说是逆向思维的效果,很有悬念。

      应该说,矛盾冲突是构成电影、戏剧和小说的情景基础,是展现人物性格,反映生活本质,揭示作品主题的重要手段。甚至可以这样说,缺乏矛盾冲突的影视作品都是失败的。一句话,矛盾冲突凸显了戏剧化的效果。

      在陈弘的影视作品中矛盾冲突如影随形,甚至纵横交错。在《云山迷雾》中,青年男子赵岳,紧紧抓住改革开放初期的先机,深入偏远的云山村投资创办了工艺美术厂,在当地吸纳不少村民的资金,又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那个偏远山村村民的就业问题;但是在另一方面他又胆大妄为,兽性发作,强奸了美丽的村姑竹妹。这对守身如玉的竹妹来说,简直是痛不欲生。在一些村民的支持下,她准备利用法律武器惩罚赵岳,但是由于村长和不少群众担心赵岳入狱造成工艺美术厂倒闭,导致村民经济利益受到损失,所以就竭力劝解竹妹息事宁人,使她从最初的抗拒到最后不得不屈从,形成一波三折的矛盾冲突;同时,还有一位县主要领导受赵岳的蒙蔽,以保护改革开放和企业家为由干预了司法的介入,从而构成另一种矛盾。此外,竹妹内心的矛盾冲突更是翻江倒海般的激烈等等。这种情与法以及经济利益的纠葛如一团乱麻,其中不乏硝烟迷漫的明争或者蛛丝马迹般的暗斗,令人触目惊心,彰显了作品的弹性。

      在《白鹤心缘》中,矛盾冲突却以蛛网般的纷繁复杂为显著特征。主人公即年轻的女大学生苏小鹤与父亲在白鹤拳的因循守旧与融合创新构成一种主要的矛盾冲突。在这条主线中衍生出许多根须,即小矛盾,如小鹤与男朋友孟非在城乡之间择业以及对拳种追求上的矛盾;孟非与年轻的村民苏大再对追求苏小鹤的爱情冲突;苏大再与苏胖妹爱与不爱的纠结;苏小鹤与外籍青年、泰拳高手托马斯在武术比赛中的冲突等等,既增强了故事性,也透露出一种内在的喜剧效果。

      矛盾冲突一般都呈现出发生、发展、高潮与结束四个过程,其中尤以高潮最为出彩,最能吸人眼球。中国的许多经典小说,如四大名著中的《西游记》、《三国演义》和《水浒传》,大多以行动的情节来形成高潮。而不少外国小说则不同,它们既可以用行动也可以用其他手法如对话来形成高潮,如《牛虻》中的牛虻在临被枪毙前与神甫(实际上是他的生父)的对话,貌似平静的话语,没有生离死别的倾述,却蕴含着波诡云谲的情感,产生了催人泪下的效果,自然而然地形成了高潮。  陈弘兄多数的影视作品基本沿袭中国的传统,从而直截了当地以行动塑造高潮,如《白鹤心缘》中苏小鹤与托马斯的武术比赛,《云山迷雾》中竹妹与赵岳因强奸一事引发的剑拔弩张的关系等等。用行动形成高潮如果有单一化的毛病,却有一个独特的好处,就是直截了当,可以制造视觉上的冲击,这样就能抓住人的心灵,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梁启超曾经说过,新闻主要写事,文学主要写人 。这是对两种不同体裁最为简明扼要的区分,让人过目不忘。人物形象的塑造,即肖像描写、心理描写、语言描写、行为描写和环境描写等,无疑是一部影视作品的关键。纵观那些名著,许多人物无不栩栩如生,个性鲜明。

      陈弘兄的电影作品,主人公大都多维而饱满。《云山迷雾》中的主人公竹妹的塑造,就像洪辉煌在《代序》里写的那样:“写人穷志短,现实的无奈和强大的舆论压力逼迫一个无辜少女“自愿”忍辱负重,具有一种嘲讽的力量”。 而这种性格特征,是通过竹妹的肖像、行为和对话等描写来完成的,这些表现手法各显其能,相得益彰,让人看到村姑的隐忍和扭曲的心灵。而对赵岳这个人的处理,作者主要是用多种行动的描写来刻画的,既敢做敢为、善抓机遇,又心术不正、狡诈聪明。应该说,这个人是作品中塑造得比较成功的,即人的多面性和双重性得到比较立体的体现,而不仅仅是贴上“好”和“坏”的标签,给人一种片面和虚假的感觉。

      由此我想到刘再复在《性格组合论》一书的“自序”中写道:“在一段历史时期中,我们的土地上发生了种种奇异的现象,其中有一种就是竟然把天底下最复杂、最瑰丽的现象——人,看得那么简单,英雄像天界中的神明那么高大完美,坏蛋像地狱中的幽灵那样阴森恐怖。这种人为地把人自身贫乏化,导致了文学的贫困化,也导致了民族精神世界的僵化。”这段话高度概括了中国历史上的一个时期,文学艺术作品中对人物塑造存在的弊端,即好坏分明,忽视了人的复杂性,可谓一针见血,鞭辟入里。

      在陈弘兄的作品里,还运用了对比、比喻、暗示、呼应、思辩、幽默等多种艺术表现手法,使作品既厚重又灵动,在此就不进行详细的赘述。

      总之,陈弘兄把多年来创作的影视文学作品结集出版,无疑是一种回顾,也是一种展示,其意义不言自明。在他没练武术却成为永春白鹤拳协会会长的身份中,又融入了文学艺术的柔软与儒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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