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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永春】

小城•瓦厝•乡愁

2024-03-28    来源:《永春文艺》(2023年)    作者:谢义宁  浏览次数:79

古厝有灵,其情温润,其秀自逸。古厝的每片青瓦上都眠过一个不朽的灵魂,每块红砖都见证过时空的吐故纳新。或许他们不再苏醒,可有些忘记,适合无息无声的记忆。在这里,人们可以听到风的轻语,看到雨的洒落,感受到岁月的流转。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生命的力量和历史的厚重。在这里,人们仿佛可以穿越时空,与那些沉睡在青瓦红砖中的灵魂对话,感受他们的存在与智慧。

“闽南皆有越洋商贾,遑论其老矣,悉思归。既返,择地置厝,饰以红砖,令瓦覆之。或此生无由归,亦嘱后世子孙毕其愿”,这是听村里有私塾范老者念叨的。

宗祠予人以幽深、庄重、威严之感,而古瓦厝则给我留下安闲、亲切、灰黑之印象。灰黑色调的代表,乃斑驳岁月之痕的老墙,覆草覆苔之陈年旧瓦,而大多数的瓦,原本是青黛色的。闽南瓦厝以盖蝴蝶瓦居多,上层瓦翻覆成下层瓦,一正一反,面面相对,深谙平衡之术;一阴一阳,背背相依,切合辅成之道。古朴的风度,素雅的风格,兼具沉稳的美感。千年的建筑,古瓦是其中不可或缺的屋顶元素,亦是藤蔓与雨丝沉眠的归处。

瓦下听雨,乃闽南之乡愁挥洒;瓦上听风,为游子之吟唱悠长。古瓦之下,雨滴答答,如诉如泣;古瓦之上,风嘶哑哑,似歌似吟。古瓦承载着岁月的沧桑,它们沉默而厚重,如同那幽深的宗祠和庄重的威严,给人以深深的敬畏之感。然而,它们又不失亲切和安闲,如同那陈年的旧瓦和斑驳的老墙,让人感受到闽南人的生活态度和风土人情。

这瓦厝,隔开了天地,挡住了霜露,阻隔了风雨,但瓦下的人还可以感受到晨夕、霜露、风雨的气息。瓦厝下的日子,捣衣煮饭,吃粥喝茶,有柴米油,见悲欢离;瓦厝下的风物,是木桌凳竹椅杌,是陶壶罐瓷杯盅;瓦厝下的光线幽暗不清,四壁及楼板的乌黑融成了一体暗室常渴盼灯明升斗小民的片瓦之所,立锥之地,求的是温饱,喜的是团圆,守的是平和,护的是妻儿。他们的烟火岁月,多是在此度过。瓦檐外的大音与大道,如此无上的荣光,与这小小瓦厝毫无关联。青瓦随着日月更迭,自亮青而浅黑,由深黛而黢黑。瓦厝的年华,居多静默着,任阳光的辗转和落霞的眷顾。飞鸟,似浪子过客,落花,如浮云苍狗,不留浅喜与深愁。瓦厝这本书,只有翻过的人才懂其韵味,只有住过瓦厝的人才解其风情,只有怀乡愁的人才晓其深意。

俯卧的瓦,仿佛老农肩负重担,弓背弯如山;敞仰的瓦,宛如慈母怀抱婴儿,守护初心。这些质朴的瓦片,如同这片土地上坚韧朴实的闽南人,承载着朴素而厚重的灵魂。青瓦如天青般清透,黑瓦闪烁着玄妙的色彩,朴素中不失沉稳厚重。它们曲折而坦直,犹如岁月中经历的曲折与坎坷,始终怀揣着坚定的信念。瓦的薄脆,仿佛让时代的尘埃都不舍得轻易落下。瓦的粗拙,就像真实的生活一样,曲直交错,抚之不平,滑之扎手。它们在曲直张弛中见证着月的飞逝,敬待着每一个春秋冬夏。

红砖青瓦,墨笔青衣,黄昏光影寸断,斑驳数念思长。青瓦黯淡,是否在叙述岁月流逝,琉璃瓦、赤柱、彩绘及石雕,又揭示古厝之蜕变与更新。吾厝吾家,以平常之杯盛载不平淡之愁,那每一份的守望,都值得浓烈地回应,守候之际,情义深重,纸短情长。那份乡愁的情感,那份对家的眷恋,始终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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