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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草地】

刘禹涵习作

2021-03-21    来源:《永春文艺》2020年    作者:刘禹涵  浏览次数:67

故乡的溪,在我的印象中,是那样长,那样美。幼时总是天真地认为故乡就是全世界,而湖洋溪就是全世界最长的水流。长大了些,回想起来,觉得甚是有趣。

湖洋溪发源于仙游县西苑乡西部,贯穿整个湖洋,流至东关桥与桃溪相汇。全长44公里,流域面积416平方公里,可谓是湖洋人的母亲河。湖洋溪有三条主要的支流:锦溪、介福溪和外山溪。三溪汇入,源源不断,永不干涸。

小时,习惯早起的我,倚窗而望,总能看见渔人乘木筏在溪里打渔,他们披蓑戴笠,拿着渔网,迎晨曦而去……

中午,我们都在岸边捉小鱼小虾。虽然每次大人们都说要注意安全,别把衣服弄湿,但我们每次回去总是湿淋淋的,少不了一顿骂。我们捉鱼虾,没有诱饵,没有网,只有一个畚箕,随便一捞,就能捉到七八条。若有时岸边没鱼,就是躲到溪中心了,但这也难不住我们,我们把长长的竹竿伸到溪里一顿乱搅,翻起层层浊浪,把鱼吓出来;或将小石子往溪中扔,鱼儿就会惊恐地跑出来。

有一次最绝。那次岸边有个小木缸,我心生一计,把捉鱼桶用一条绳子绑着,绳子另一头固定在缸里。我拿着竹竿,坐上木缸,悄悄地,一摇一摆地滑向溪中心。还好水流不大,顺利地接近,我一定睛,溪中心十几条小鱼静静地躺在那儿,吐着米粒大的泡泡。我一阵窃喜,一个大拐弯,桶被我甩出去,不偏不倚正中那里。我猛地一收绳,捞上来。哇,十几条鱼被我一网打尽,拇指般大小的鱼,浅灰色,小小的鳞片被阳光照着,给桶的边沿添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我捧着一桶鱼,满载而归。

已经傍晚了,夕阳西下,晚霞映红了大半边天,照在湖洋溪上,淡红一片。拾起一块小石片,轻轻一划,飞了出去,潜入跃出……小石片轻快地飞跃着,在水面一跳一跳,好似在表演“凌波微步”,使平静的水面惊出圈圈涟漪,从一个小圆往外扩散,变成大圆,给溪中的一抹淡红添了一丝抖动,一份新意。

家中的鸭子嬉戏了一整天,排成一列,有条不紊,一摇一摆地游回来。一边游还一边“嘎嘎”地叫着,七八只鸭子的叫声如钢琴的七个音,先是一声比一声激昂,再一声比一声低沉,很有秩序。

太阳已下山,月亮早已挂在天边,皎洁的月光照在溪上,乍一看,这个世界好像变成了两个天,两轮月!

我躺在床上,却还听着湖洋溪的流水声,这是最好的安眠药,最美的催眠曲。听着流水声,感受着它们的呢喃低语,好似依傍在母亲的怀里,在这种温暖惬意中,我慢慢进入梦乡……

虽然此时我已经跟着父母定居县城,很少回湖洋,已经很久没有认真听过流水声了,但故乡的水,湖洋溪的流水声,那样的亲切,是我脑海永不磨灭的记忆!

20171015日刊于《新民晚报》)

 

今年春节不一样

 

街道上,店铺紧闭,红灯笼在冷风中飘摇,几片枯叶在地上翻滚着,偶尔几个行人,戴着口罩,行色匆匆……我隔着窗户,看着外面萧索的街景,我觉得自己的眼睛一阵酸涩。

我无法将这场景与热闹喜庆的春节联系在一起。没有张灯结彩的繁华,没有觥筹交错的团圆,没有喜气洋洋的走街串巷……

一切,都是因为这场肆虐的病毒,2020年庚子年春节,一场席卷中国的新冠肺炎疫情,全中国朝气蓬勃的生活节奏,一下子被按下了暂停键!

每天都在刷新的感染、疑似、死亡的数字,令人胆战心惊;封城、封路、封村,居家隔离,令人茫然无措……各种铺天盖地的防疫宣传,一罩难求的口罩,让每个人都感到这是一场全民参与必须获胜的疫情防控总体战,阻击战!

我默默地回到屋中,一会儿去倒杯水喝,一会儿去看会电视,一会儿又胡乱的翻翻书,如此既紧张又无聊的日子可真难熬。天气仿佛是为了呼应人间所受的不幸,格外阴沉。

停课不停学,停课不停教,网络上,各种学习要求接踵而至,令人无所适从。看着这白纸黑字的东西,我打心底厌恶,我多么想突破这紧闭无味的囚牢啊。做着做着,我总不由自主地想起往年此时,我应该在外边的篮球场上大汗淋漓,将一年的力气都释放吧。那平日里喧闹有趣的校园、无比寻常的新鲜空气,拥挤不堪的车流,现在是多么令人怀念啊。

想着想着,我不由地烦躁起来,把笔一扔,跳上床用被子把自己整个人蒙起来,想用这种方式来缓解非常时期带来的焦虑。可一闭上眼,脑海中马上就浮现往年放鞭炮烟花的场景。那时,鞭炮声此起彼伏,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周围的角角落落,水里、天上总是应时地响起喜庆欢快的笑声。

可今年春节,外面可真冷清,别说鞭炮声了,就是鸟叫声都少,以往活跃的精灵们都全员“禁声”了,喜庆的日子却只能单调苍白度过。也没有人来家里拜访,每个人的家就是一个封闭沉闷的空间。不久后,这种沉闷的气氛就该发霉了。

我睁开眼,喃喃自语:“今年春节真不一样啊,必将终生难忘!希望疫情早点结束。武汉加油!中国加油!”再次望向窗外,“早发现、早隔离,早诊断,早治疗……”防疫的广播声音再次响起!

2020年4月9日刊于《东南早报》)

 

头发的故事

 

看着镜子中这快遮住眉毛的长发,我梳了一遍又一遍,将它们一根根拉直,在镜前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完事。

我可讨厌剪头发了,觉得剪个平头很难看,所以我很热衷于留长发,每次剪头发都要磨蹭上半天。这不,这几天我妈又要我把这疫情期间所留的“飘逸”的头发剪掉,说我这样太邋遢。我内心是无比拒绝的,正想着怎么忽悠我妈忘了这件事。

我心不在焉地读着报纸,除了几个较吸睛的话题,我没看进去什么。满脑子都是“头发”“头发”……

咦,头发?!我捕捉到了那行黑色大字中的“头发”二字。难道有人跟我一样为了头发而烦恼,竟上了报纸?抱着这个扯淡的想法,我饶有兴趣地读开了。

武汉是中国疫情的中心城市,报纸上说驰援武汉的医护人员为了战“疫”,将自己的一头秀发给剪了!而且是“果断”的!因为长头发不适合穿隔离服,为了更好地投入到这场没有销烟的战争,就要将头发剪得近乎光头的样子,有点儿像尼姑。

我惊呆了!哪个女孩子不爱美啊?一头秀发都剪了,这是怎样的牺牲与决心。我感慨万千,这种奉献精神真令人无法想象。

想想人家,一头秀发都剪了,不知猴年马月才能长回来。比起她们,我幸福多了,我不用像她们那样奉献,却整天在乎这点头发,真是可笑。不如剪掉,就当向她们致敬吧。

当晚我就主动要求去剪头发,第一次哦。坐在理发椅上,看着镜中我那一根根短发,想着报纸上那在武汉奋战的一个个“光头”,感觉头上清爽了许多。

多年后我还会记得这事吧。不是因为主动剪了头发,而是会记得,为中国奉献出一头秀发的白衣天使。

头发的故事,值得我们传唱……

2020年5月28日刊于《东南早报》)

 

一路欢歌

 

我走在幽静的羊肠小径,忽地听到一阵笛声悠悠,婉约绵长,仿佛要带着你追溯到遥远的过去……

那天,当老师宣布八月份要考级时,大家都有点紧张,十级耶!我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十级了,学笛子这条路算是要走到尽头了,真快啊。心中不知是快要解放的轻松,还是即将结束的不舍。

记得四年前初触笛子的情景,我举着笛子,笨拙地吹出了第一响,踏出了这条路的第一步。那时的懵懂与新奇,至今仍烙在脑海中。

初学阶段就如欢快的快板,那时的我笛声粗糙却响亮,那一个个音节虽不好听,但我依旧投入。我踏在这条路上,前行着,欢歌着。

路上的坎坷必不可少,像低沉的引子,深厚的曲调倾诉着往事。初学时,我无法准确地吹好一首曲子,母亲就在旁边逼着我练。那时已经是夜晚,我困极了,母亲却说练不好不许睡觉。我苦不堪言,流着泪,一遍一遍地练,手指很酸很痛,下唇都快被笛子孔磨破了,可我又不敢停,只能一直吹下去,直到顺畅为止。

我心中五味杂陈。有甜,是考七级九级通过的喜悦;有酸,是代表班级参赛成绩的不如意;有苦,是每天重复练习的疲惫;有辣,是观众、老师面前演奏的紧张;有咸,是笛膜破裂的无奈。前方就像深远悠长的慢板,前路茫茫,但笛声吹响前进的号角,传到远方,留存心中。她是我这条路上的心灵留言。

记得那天考级,第一首曲子是《帕米尔的春天》,西方的特色新奇动人,第二首是《大漠》,苍渺的笛声绵远流长。面对评委老师,我紧张了几秒钟便选择了从容,尽可能地演绎好这两首曲子。

两曲终了,我松了一口气,走出房间。伸个懒腰,莫名的轻松使我感到略有不适。

在车上,我回想这一路的历程。其实,这条路本身便是一首曲子。我吹尽了这首,还有下首更复杂的曲子。前方没有老师,只能自行摸索前行。“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自己走,我会让笛声伴我一路的征程,直到终点。

笛声悠悠,伴我一路欢歌。

2020年6月刊于《东方少年·阅读与作文》)

 

直入人心的呼唤


曾听过海浪翻卷的自在,曾听过箫声长鸣的惆怅,也曾听过落叶归根的轻松,但你可曾听过直入人心的呼唤?

我实在受不了在家读书的沉闷了。天天看手机听网课,写作业背书,我不由得心生厌倦。于是,在烦躁内心的驱使下,我下了楼。

一到楼下,在小区里随处溜达,我顿时觉得舒畅了许多。可随即又想到:这树是树,花是花,而我是我,宅家读书的日子还得继续,我现在只是享受暂时的自由而已。

想到这儿,我又伤感起来。走着走着,突然听见一阵模糊而又熟悉的读书声,我内心一阵牢骚:谁在放朗读音频,让我清静一下都不行吗?

我东张西望,想看看谁在放录音。声音是从凉亭那边传来的,哦,那有个小男孩,手里捧着一本书,目不斜视,样子挺认真的。

我朝凉亭走去。走近了一些才发现这读书声似乎没有那么死板机械,而是多了一份活泼自然,这应该不是录音。

我边走边细细听着。这声音虽然称不上抑扬顿挫,却也是字字清晰,干脆利落。再细听时,我发现这声音还有点音乐感,在这单调寂寥的,偶尔有几声鸟叫的空间,倒是多了一点情趣。

离凉亭只有二十来步了,我清晰地看到男孩的嘴一张一合的。没错,这声音是从他嘴里发出的。他好像没有注意到我的接近,吞吐着一个又一个字,似乎那并不是从喉咙发出,而是心里发出的。这读书声随风声入我耳,也随风声入我心。在风中,男孩的书被吹起又放下,那读书声也被吹起又放下。我惊讶了:以前只觉得看书好,却不知读书也可以读得这么投入,自得其乐。

男孩旁若无人地朗读着,这蘸满了感情的读书声驱走了我的烦躁,让我沉醉其中。我只觉得那是直入人心的呼唤,呼唤着我静下心来,享受读书之乐。

当心情烦躁时,我的耳边便自然而然地响起那阵读书声,那是一种直抵内心的呼唤,那是一种洗涤内心的宁静!

2020年11月刊于《小溪流·少年号》

 

学习与性格

 

我端坐在桌前,桌上是一盘端正的棋局,“将帅兵马”严阵以待,我凝视着棋局,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去走,可对面却无人对弈·······

那是一个午后,我依旧埋头在书海,面对堆积如山的练习,我已经习以为常,读书俨然是我生活的全部。我用眼过度,自然会有视觉疲劳。我放下手中单词成群的英语书,站在窗前,用手轻轻揉揉眼睛,远眺窗外,以此放松身心。

咦,不远处凉亭里的人似乎在做什么。几个老人围在石桌前。我仔细一看,哦,好像是在下象棋。我的好奇心一下子上来了,他们下得怎么样呢?似乎我也好久没下棋了。于是,我快步下了楼,直奔凉亭,加入了观棋的阵营。

那持红棋的是个中年人,他不停地“跳马”“出卒”,攻势猛烈,可坐在他对面的那位老者并不慌张,兵来车挡,炮来士掩,不仅能防住对方的攻击,还能恰到好处地威胁到对方。虽然在旁人看来,老者只有招架之势,可不知不觉已占了上风。果不其然,老者获胜了。持红棋的中年人看起来并不失落,一副甘拜下风的样子。

眼看无人挑战,似乎都畏惧老者的棋艺,我按捺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老者对面。旁观者对此似乎很惊讶。老者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开始重新摆棋局。

我执红棋先下,开局先来一’炮”,老者倒也没怎么样,跳“马”来堵我。我见“炮”无路,又将“车”开了出来。可不管我怎样下,我的攻击都会被他有限的棋牵制住。他总是能运用规则来打压我,如“王不见王”,给马下绊,让我没法继续。他还经常“以棋换棋”,用了几只“兵”就将我的一车一炮给换下了。

不少人都认为我败局已定,离开不再观棋。我愈加不服,加大攻势,但还是输了。我狠一咬牙,和老者又下了一盘,老者倒也没怎样,只是一步又一步地落子。一会儿过去了,他缓缓地说:“你很烦躁吧。”我一怔,不知何时,只有我和老者坐在这里了。面对老者的话,我沉默了。

老者呵呵一笑:“你还是个学生吧,棋下得还不错,只不过你没有想好该怎样去下,一心只想着吃掉对方的‘将’,却没想过自己输的原因,就是你没有将棋道学好。其实你就输在性格上。你太烦躁了,而且无法坦然地面对胜负。跟对手下了这么多局,也知道了对手的套路,为何不试着像对手一样去下棋?你怎么知道用同样的方法你就下不过对手?还是你根本没想过自己还需要学习?其实,你不仅应该学棋艺,还应该学会怎么做到心如止水。”

我愈发沉默:我学的东西似乎都是从书上来的,可又有多少我能实际应用?不是我没有学进去,只是因为我的性格过于浮躁让我忘了如何去应用。是的,读书是学习,而生活也是学习,为何不从生活中学点东西,让自己能在书中学得更好呢?

我抬起头,冲老者笑笑,随手一落子,又一局开始,只不过我心静了。

······

 我的对面并无对手,并没有人与我对弈,可我已经能从一盘棋中稳定我的性格,戒骄戒躁,用平常心去下每一步棋,这样的性格也是我在学习中获得的吧。

2020年11月13日刊于《泉州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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